维持人类生命活动一天需吸入空气的量高达15kg（1m空气的质量为1.293kg），约占体内体外物质交换总量的80%。同时，根据相关研究数据表面，现代人每天有80%-95%的时间是在室内环境中度过的，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农村，这个数据总体来说也不会少于50%。因此，室内空气质量的好坏直接影响到人类健康、生活和工作的质量与水平。

一直以来空气污染，尤其是室内空气污染，与工作效率和健康之间的关联没有得到很全面的实证研究，今年哈佛大学一项刚刚公布的新研究发现，这项为期一年的研究招募了 300 多名受试者，横跨 6 个国家和 40 多座办公楼。研究结果表明，室内空气质量差对健康和生产力的影响比我们之前了解的要大得多。这项研究有望带来全新的室内建筑环境健康的思考方式。

 

室内空气质量差降低人的认知能力

 

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的一项新研究发现，办公环境中的空气质量与员工的认知功能之间存在相关性。国际研究发现低通风率和颗粒物水平增加与认知测试的表现下降有关。

 

十多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研究空气污染与认知能力之间的关系，其中大部分工作侧重于认知功能与长期户外暴露于细颗粒物 (PM2.5) 之间的关联。

 

室内空气污染对认知功能的急性影响是一个特别缺乏研究的领域，这项新发表的研究开始探索这种关联。这项为期一年的研究招募了 300 多名受试者，横跨 6 个国家和 40 多座办公楼。

 

每个受试者的工作空间都装有一个环境传感器包，可跟踪 PM2.5、CO2、温度和相对湿度的实时水平。当这些传感器测量到的 PM2.5 和 CO2 水平低于或高于特定阈值时，智能手机应用程序会向参与者发出 ping 信号，并要求他们进行认知测试。

 

一般来说，随着室内环境中 PM2.5 和 CO2 水平的增加，两种认知测试的响应时间都会变慢。一种特殊的测试，称为 Stroop 颜色词测试，旨在测量注意力和抑制控制。在该测试中，研究人员发现随着 PM2.5 和 CO2 水平的增加，准确性会降低。

 

“研究结果表明 PM2.5 水平的增加与认知功能的急剧下降有关，”主要作者 Jose Guillermo Cedeño Laurent 解释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年轻人中看到这些短期影响。该研究还证实了低通气率对认知功能的负面影响。总体而言，该研究表明，室内空气质量差对健康和生产力的影响比我们之前了解的要大得多。”

 

这项新研究的资深作者约瑟夫·艾伦是哈佛健康建筑项目的负责人。几年来，他的工作集中在室内环境条件如何影响一个人的整体健康上。

 

艾伦长期以来一直主张改善室内空气质量的好处，现在随着全球大流行引起人们对建筑通风等问题的关注，他注意到希望改善室内环境的公司越来越多。

 

“世界都在关注 COVID-19防御，改善通风和过滤等策略是减缓室内传染病传播的关键，”艾伦说。“我们的研究发现，这些策略主张延伸到了员工的认知能力和生产力，正在使健康建筑成为公共卫生和商业战略向前发展的基础。”

 

工作场所通风不良不仅会影响认知功能或 COVID-19 传播。本周，一组英国研究人员提供了一项研究的新数据，该数据显示许多在通风不良的办公空间中的工人患有哮喘发作。

 

“我们通常认为办公室是一个安全的环境，因此当办公室工作人员被诊断出患有哮喘时，可能会忽略职业原因，”新职业哮喘研究的负责人克里斯托弗亨特利说。“因此，对这个问题的研究很少。但是，我们一直在为在办公室环境中工作的患者诊断出越来越多的职业性哮喘病例，并在特定办公室检测到病例群。”

 

艾伦表示，这种对室内空气质量的日益关注有望带来一种全新的室内建筑环境健康的思考方式。这可能是这场毁灭性的全球大流行带来的一个积极的长期结果。

 

“我认为我们对室内空间的看法将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艾伦最近在接受《科学》采访时说。“我认为人们不会容忍生病的建筑物，在那里你会感到疲倦、眼睛发痒、头痛，或者就像被塞进一个没有窗户的壁橱般的办公室里。”

 

空气污染影响工作效率，进而影响收入

 

一般情况下，雇主看重的特质包括良好的沟通技巧、守时和情绪健康。而很多科学研究表明空气污染会对健康造成很多负面影响。例如，即使短时间接触空气污染物也会增加呼吸道感染、心脏病甚至肺癌的风险。研究还表明，空气污染会对人力资本产生负面影响。

 

然而，人们对空气污染物对劳动生产率的影响知之甚少，主要是因为试图量化这一关系的研究人员面临着两个关键挑战:

为了确保测量的可靠性，他们需要获得一段时间内的工作时间和工资的详细信息，这可能很难获得;

区分空气污染对生产率的因果影响和员工自己的工作意愿之间的区别并不容易。

 

为了克服这些障碍，中国的一个研究小组使用了一个来自监狱工厂的独特数据集。厂里的工人不允许自己选择工作，必须每天参加工作。此外，他们获得的“计件工资”与他们完成的单位数量挂钩，而不是与他们工作的时间挂钩。月工资记录也有很好的记录。

 

这项研究发表在KeAi期刊China Economic Quarterly International上，研究发现，空气污染指数(空气污染指数，描述环境空气质量的量化指标)平均每增加10个单位，囚犯每月的计件工资就会减少4%。这种负面影响因人口统计学的不同而不同：年龄较大和较年轻的工人对空气污染的敏感性高于中年工人，教育程度较高的工人对空气污染的敏感性高于教育程度较低的工人。空气污染与劳动生产率之间也存在显著的非线性关系，这表明劳动生产率随着空气污染指数的上升而迅速下降。

 

Image: Estimation coefficients for the impact of air pollution on labour productivity along API intervals.

CREDIT: Dandan Zhang.

 

该研究的通讯作者、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张丹丹教授表示：“了解空气污染对人类行为的更广泛影响，对于优化环境政策设计至关重要。我们的研究结果强调了保护蓝领工人免受空气污染的关键政策含义。”

 

她补充道：“我们发现的非线性关系表明，即使是缓解极端污染和减少污染频率的短期措施，也能极大地减轻空气污染物对劳动生产率的负面影响。例如，近年来，北京、西安和济南等中国城市引入了预警系统，当不利的空气扩散条件可能引发极端空气污染时，就会发出警报。这使得当局可以采取短期紧急措施，包括驾驶限制、建筑工地停工和重工业企业生产限制。有人认为，这些紧急措施可能伴随着高昂的经济成本，但这项研究表明，在某种程度上，这些成本可以通过降低劳动生产率的损失来补偿。”